一只竹蜻蜓雜文隨筆
一陣風(fēng)過,除了揚起一地的塵土外,還驚得枝葉“呼啦”作響,仿佛一千個鼓掌的人兒;剎那間又驚起一叢麻雀、三兩只布谷鳥,“嗷嗷”叫著飛得無影無蹤。
小李生在新疆,長在新疆,對這樣的情景早已習(xí)以為常,三十年春夏秋冬轉(zhuǎn)瞬即逝,小李也變成了老李,除了許多對“人生易老”的感慨之外,老李還有一位相濡以沫的妻子以及一個上個月剛滿八歲的兒子這兩樣最重要的家當(dāng)。其余的,不提也罷。
老李有個外號,響亮得很——鐵公雞,不用說大家也知道,這個稱號來自那“一毛不拔”的典故。傳言老李上班從不坐車,只騎著一輛從二手市場淘來的“呼啦車”;傳言老李經(jīng)常在黃昏不久去菜市場,買回來一捆捆半價的菜蔬;傳言有一次老李的兒子嚷著要一把尺子,老李二話沒說出門拿了一塊薄木板就回來了;又傳言老李是家中的財政部長……
今天老李回來的有些晚,手里還拿著一枝竹蜻蜓,兒子已經(jīng)向他要了一星期了,實在是拗不過那個活祖宗,老李也只有忍痛割愛了。一回到家,一陣風(fēng)呼的就刮了過來,把老李嚇了一跳,待他看清楚是自己的兒子后,手中的竹蜻蜓連同剛才還在眼前的兒子就不知去向了。老李不禁暗嘆一聲:這小兔崽子真是跟我當(dāng)年一樣貪玩,不,是更貪玩。
這一天,老李的兒子很晚才回來,帶著一臉滿足的笑容倒頭便睡。第二日,老李下班在家津津有味的看著足球比賽,正惋惜中國隊上半場的那個頭球,兒子卻隨著關(guān)門聲沖了進來,一言不發(fā)的回到自己的房間,“砰”的一聲把門關(guān)上,再不吭聲了;老李就納悶了:昨個他不是還好好的嗎?仔細(xì)一想,不對呀!剛剛兒子明明十拿著竹蜻蜓出去的,怎么現(xiàn)在卻空手而歸?老李突然間意識到一個問題:似乎兒子的竹蜻蜓被別人拿走了,要不兒子也不會那樣一副委屈的表情。那么,是誰呢?
于是,老李難得的關(guān)了電視,去問兒子事由,兒子卻始終一言不發(fā),無奈之下,老李也只有去做偉大的福爾摩斯的工作了。他開始推理思考起來:是隔壁的老張嗎?不對,他和妻子旅游去了,根本就不在家;是樓下的小陳嗎?也不對,他一個單身漢沒事拿別人小孩子的玩具干什么?難道是樓上的王大媽?嗯,她似乎有一個孫女來著,也不對,她的孫女才一個月大,而且昨天還哭了一下午,吵得我頭都暈了,哪兒還有時間去管什么竹蜻蜓……老李想了半天,幾乎整棟樓每個人都被他排查了一遍,想得頭都快破了、依舊是一籌莫展,一看表,竟已是半夜一點鐘,撐不住了,倒頭就睡。
第二天老李依舊在思考那個問題,迎面二樓的老朱走了過來,沖他點頭一笑,算是打了招呼;老李一愣:嗯?他的.笑容怎么這樣燦爛,嗯,一定有問題!剛轉(zhuǎn)過身,小趙就與他擦肩而過,老李又呆了一下:咦?我記得小趙每次遇到我都要打個招呼,今天是怎么了,似乎在躲著我,哼,這人有問題。小唐的表情怎么那么怪異,說不定是他……不知怎地,在老李的眼中每個人都不正常,似乎每個人都有莫大的嫌疑。就這樣,過了一個星期,老李的神經(jīng)就沒有松開過,他甚至還將鄰居一只斑點狗懷疑了一番,當(dāng)然,每棵樹也都未逃過他的法眼。
這一天,老李揉著腦袋出門去了,剛走到單元門口,忽的一陣風(fēng)刮來,老李兀的感到頭上落了個東西,伸手一摸,竟是失蹤了一周的竹蜻蜓,似乎是從樓房的高臺上落下來的,老李這時才恍然大悟,兒子的“委屈”恐怕只是怕挨罵而已。于是一切都恢復(fù)了正常,在老李眼中,每個人都再正常不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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