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自展
《戰(zhàn)國策》是戰(zhàn)國末年秦漢間人編集的一部重要歷史著作,也是一部重要的散文集。書中主要記載戰(zhàn)國時期各國謀臣策士游說諸侯或進(jìn)行謀議論辯時事的政治主張和縱橫捭闔、爾虞我詐的故事,也記述了一些義士豪俠不畏強暴、勇于斗爭的行為�!稇�(zhàn)國策》長于敘事和議論,文筆流暢,生動活潑,在我國散文史上具有重要的地位。正如囁如樵在《先秦兩漢文學(xué)史》中所記:“《戰(zhàn)國策》之文章具有時代特點,其辯麗恣肆之文風(fēng),雄雋華瞻之文采,正是那縱橫捭闔時代特點的體現(xiàn)�!背鲎员緯摹队|龍說趙太后》那種欲擒故縱的說理方式有力地表現(xiàn)了縱橫家巧舌如簧、縱橫捭闔的游說特色。文章感情豐富,打動人心,富有感染力。
觸龍雖不是縱橫家,但畢竟是以說客的身份出現(xiàn)的,加之作者的縱橫意識,使得他的勸說不同于一般的進(jìn)諫。全文幾乎都是在人物對話中展開的。文章緊扣“說”字,以“說”前因,“說”家常,“說”后果構(gòu)成情節(jié)。觸龍針對趙太后的心理狀態(tài)采用了一整套“迂回戰(zhàn)術(shù)”,動之以情,喻之以義。
首先用“緩沖法”。觸龍見到“盛氣而揖之”的趙太后,根本不提“令長安君為質(zhì)”的大事,而是先從敘談生活瑣事入手,自訴“病苦”之情,再問候太后的飲食起居,表示關(guān)心,從而使太后“色少解”。在敘寒暖、談家常之中緩和了緊張氣氛,開始打破了僵持不下的局面,為下一步進(jìn)諫創(chuàng)造了有利的條件。
其次用“引誘法”。氣氛雖有所緩和,但深談的時機尚未成熟,觸龍仍不直接提長安君的問題,卻提出要為自己的少子舒祺謀個黑衣衛(wèi)士職位的事,這就使太后產(chǎn)生一種錯覺,以為觸龍此行只是為其子求情而來,從而拆除心中的戒備。觸龍還說出“愿及未填溝壑而托之”的哀婉之詞,在“愛子“上引起了太后感情上的共鳴。觸龍正是以自己的愛子之心為誘餌,巧妙地引出太后愛子之情,從而過渡到長安君的問題上來。
再次用“旁擊法“。話題雖然轉(zhuǎn)到少子(長安君)身上,但還不宜貿(mào)然接觸到長安君當(dāng)“人質(zhì)”的問題,因此觸龍又轉(zhuǎn)彎抹角地把太后的愛女燕后與愛子長安君作一比較,故意強調(diào)太后愛燕后勝過愛長安君。這里采用了旁敲側(cè)擊、避實就虛的方法,表面上大談燕后之事,實際上是借客開注,是借燕后之事提醒太后考慮是否真正做到了比愛燕后更愛長安君。觸龍?zhí)岢隽恕案改钢異圩�,則為之計深遠(yuǎn)”的標(biāo)準(zhǔn),并列舉事實證明太后為燕后“計久長”,從而否定“(愛燕后)不若長安君之甚”�?梢娪|龍強調(diào)太后為燕后“計久長”不過是作為陪襯,其真實意圖還在于暗示太后為長安君“計短也”,并沒有考慮到要長安君“有子孫相繼為王”。這樣,就在不肯讓長安君去作人質(zhì)的問題上摧垮了太后的抗拒情緒。
最后用“直入法”。當(dāng)太后接受了愛子必須為之計深遠(yuǎn)的道理后,觸龍緊緊逼近,從總結(jié)歷史經(jīng)驗教訓(xùn)入手分析趙國及其他諸國侯位絕嗣的原因,就在于其子孫“位尊而無功,奉厚而無勞,而挾重器多也”。接著,單刀直入地指出,眼前太后只知一味溺愛長安君,“尊長安君之位,而封之以膏腴之地,多予之重器,而不及今令有功于國”,這種做法是錯誤的。同時也指出,如不讓長安君為國立功,則將難以“自托于趙”,太后為長安君“計短也”,必將重蹈前代“近者禍及身,遠(yuǎn)者及其子孫”的覆轍,后果之嚴(yán)重不言而喻。觸龍這番剖析,把愛子之心與關(guān)心國家命運兩者緊密聯(lián)系起來,切中利害,不能不使太后心悅誠服,終于同意長安君到齊國去作人質(zhì)。至此,觸龍說趙太后大功告成。
(贛榆縣海頭中學(xué) 董自展 郵政編碼:222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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