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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君筆下的蕭紅--大膽的第一人稱敘事(長篇傳記小說《我本一無所戀》后記) (教師隨筆)

發(fā)布時間:2016-7-26 編輯:互聯(lián)網(wǎng) 手機(jī)版

引子

火燒云剛剛落下,一城人都聚在河沿。

和尚們開始敲鼓、念經(jīng),四周安靜下來。眾人一齊注視著河面,鼓聲一停,數(shù)百盞河燈相互擁擠著漂過來。

祖父一手托著一盞南瓜燈,一手牽著我,來到一個僻靜的地方,將河燈點亮,輕輕放在水面上,然后拾起一支葦桿將它推向河心。他目送著那盞燈緩緩遠(yuǎn)去,一言不發(fā),那張慈祥的臉好像與往日有些不同。他有些怪,不愿跟我說話。

月亮掛在天邊,長長的影子拖在我倆身后,薄薄的霧靄被河風(fēng)吹散。呼蘭河寬闊、平靜,水流無聲。不一會兒,水面上就只剩下幾星零落的燭光,在燈碗里一閃一閃。

“河燈到哪兒去了?”我仰著臉問。

“給你奶奶照路去了。”

祖父低頭看了我一眼,臉上閃著兩條亮光。

又夢見了祖父。

1941年12月9日凌晨,躺在思豪酒店的大床上醒來,端木不知去了哪里,小駱正趴在床沿熟睡。遠(yuǎn)處傳來零星的槍炮聲。昨夜,冒著連天炮火,他們抬著我從九龍渡海來到這里。我意識到又一座大城即將傾覆。

小時候,祖父告訴我,七月十五是個鬼節(jié)。冤魂野鬼纏綿在地獄里非?啵裟茼斨槐K河燈,便可以找到托生的路。今夜,我再次感到那需要河燈照路的另一世界正在向我招手。

窗外不時有炮彈拽著血紅的尾巴劃過天空,片刻過后隱隱傳來爆炸聲。見過太多死亡,昨天早晨我是那么害怕,緊緊拉著小駱的手不放,此刻卻是如此平靜。經(jīng)歷了那么多,死,又算得了什么?

我本一無所戀,但又覺得到處皆有所戀。

只是沒想到三十年人世一遭,竟如此豐富。

旅館

秋天了。

天還是亮得那么早。我睡不著,坐起來,失神地望著窗外空落的院子。老胡家的大兒子趕著馬車出了院門。傳來梆子聲,王大姑娘死后,磨坊只剩下孤獨的馮歪嘴子,還有那頭年邁的驢。西院的租客早早開始了一天的忙碌,日復(fù)一日,年復(fù)一年。

記不清躺了多少天。我如同一只懶惰頹廢的貓,終日賴在炕上。

高小畢業(yè),家境不好的同學(xué),多數(shù)到省城齊齊哈爾讀女子師范,稍好的就去哈爾濱上中學(xué)。大伯父家的秀珠、二伯父家的秀珉、四伯父家的秀琴都在哈爾濱上學(xué)。原以為自己也能跟她們一樣,沒想到父親堅決不讓。在家族里,他卻是最早接受新式教育,省立優(yōu)級師范學(xué)堂畢業(yè)后,當(dāng)過我們高小的校長,說起來也是呼蘭有名的革新人物。他支持娘在小城第一個穿高跟鞋,周末還帶著我們兄弟姐妹在家里開音樂會。

我始終不明白,他為何執(zhí)意阻止我繼續(xù)念中學(xué),任何人的勸說都聽不進(jìn)去。

昔日同學(xué)陸續(xù)進(jìn)了新學(xué)校,結(jié)識新同學(xué),我卻每天只能面對兩個年邁的下人,衰老的祖父,還有不停生孩子的娘。八月底,我還幻想父親能回心轉(zhuǎn)意,九月開學(xué)的日子一到,那個讀書夢真的成了泡影。傍晚,父親一回家,祖父便手拄拐杖,仰頭顫動著雪白的胡子,不斷央求:“叫榮華上學(xué)去吧!別把孩子憋屈病了!”“有病在家里養(yǎng)病,上什么學(xué),上學(xué)!”父親每次都以同樣的話回應(yīng)。

祖父老了,他完全不放在眼里。

“榮華”是我的乳名,六歲那年跟母親回姜家窩堡省親,正好二姨也在。她聽說我大名叫“張秀環(huán)”,便堅決要母親給我改名。為的是我倆名字里都有一個“環(huán)”字,犯忌諱。母親于是讓碩學(xué)的外祖父給我另起了一個名字:張廼瑩。我的背后是一個龐大的家族,大本營在阿城福昌號屯,到了祖父這一代家族分崩離析,他分得在呼蘭的房產(chǎn)和地產(chǎn)。父親三歲喪母,十二歲出繼給祖父,從福昌號來到呼蘭。在家族第六代“秀”字輩整齊的名字行列里,“張廼瑩”顯得如此特別,而此刻,我意識到自己跟他們真正不一樣的地方,在于遭遇了一個雖新還舊、不可理喻的父親。

太悶塞。站在院子里打量這個明顯敗落的家,心情更是落寞。五間正房,東邊住著父親和娘,西邊住著我和祖父。墻皮脫落,油漆斑駁,窗紙多年沒換,從里到外透著荒涼。老胡家大兒媳蓬頭垢面地坐在院子西南角的井臺邊抽著煙袋。小團(tuán)圓媳婦死后,這人財兩空的婆婆精神一天不如一天。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時常對人說著莫名其妙的話,人家如果不搭腔,她就開罵。我想,過不了多久自己也會跟她一樣。

老廚子真的老了。打好兩桶井水,吃力地緩緩起身,朝東邊的廚房慢慢走去。老胡家大兒媳吐了口煙,仰臉?biāo)菩Ψ切Φ貑枺骸凹依锎笕、孩子都好哇?老王!”見老廚子沒理,便沖他的后背吐了口濃痰,右手在嘴巴上抹了一把,咬牙切齒地罵道:“老不死的!”左手將煙袋嘴送到嘴邊,表情沉郁地猛吸了一口,兩瓣瘦削的臉頰深深癟了進(jìn)去。

有二伯也老了。面皮越發(fā)黧黑,戴著他那全呼蘭城獨一無二的草帽兜,露出一截雪白的頭發(fā),默默掃著院心的落葉。娘坐在正房大門邊的一只大木盆旁漿洗著衣服,一臉不高興,搓衣板重重撞擊著盆沿。

八歲時,母親死于那場大瘟疫,不到百日父親便娶了娘。進(jìn)門那天,我的鞋幫上還縫著白布,一旁的嬸子覺得不好,一把撕掉,然后領(lǐng)著我磕頭認(rèn)母。三歲的秀珂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磕頭時被別人把著。嬸子還將不滿周歲的二弟連富送到娘手上。她抱著連富,伸手牽起我和秀珂,算是正式做了我們的娘。不停哭鬧的連富第二天被送到福昌號二伯父家,沒多久就死了。

站在一棵老榆樹下,樹葉不時飄到臉上,茫然朝南望去,哈爾濱的市影隱約可見。秀珂背著書包,從大門里走出來,大聲說:“娘,我上學(xué)去了!”“去吧!”娘頭也沒抬。

娘進(jìn)門后便添了秀玞、秀琢、秀玲,春天又有了秀琬。他們還沒起床,這是一天中最安靜的時刻。東外間忽然傳來秀琬的大聲啼哭。娘站起身,兩手在圍裙上擦了擦,惱怒地看了我一眼,邊轉(zhuǎn)身回屋邊大聲說:“十五歲的大姑娘,都該嫁人了,懶得油瓶倒了都不扶,不是躺在炕上就是四處閑溜達(dá)……”

宜昌碼頭

我仰面躺在這午夜的碼頭,無助中能模糊看見那高高隆起的肚子。想坐起來,腰身被肚子重重壓迫著;想側(cè)身,卻一點力氣也沒有。掙扎幾下,便動彈不得。

太累了,索性躺著不動。側(cè)過腦袋,只見手提箱躺在離我不遠(yuǎn)的地方。它跟著我從東興順旅館,到裴馨園家,到歐羅巴旅館,到商市街,到青島,到上海,到東京,到北平,到武漢,到臨汾,到西安……我的旅程還沒有終結(jié),它還要陪我走更遠(yuǎn)的路。里邊的東西并沒有撒出來,我放心了!鼻子貼近地面的那一刻,我聞到了這異鄉(xiāng)泥土的潮濕氣息。

仰臉遙望宜昌的夜空,繁星閃爍,遠(yuǎn)處是黑魆魆的連綿無盡的山巒。風(fēng)很涼,四周一個人也沒有,我沒有一絲恐懼,反倒有一種從未有過的平靜。那些紛紛擾擾的日子都已離我遠(yuǎn)去,如此躺倒,放棄掙扎,我想是上天刻意賜予的休憩--走了太多的路,我需要休息!

躺在長江邊,如同小時候躺在夏夜的后花園。曾經(jīng)見過的風(fēng)景,曾經(jīng)遇到的人,都一一來到眼前。那些傷害我的,以及被我傷害的,都默默跟我對話,在我的內(nèi)心達(dá)成和解。不知下一刻會遇到什么,我只想安享此刻。星星不會傷害我,江風(fēng)也不會傷害我!

幾個小時前,在分手的那一刻,我和聲韻仍不忘跟羅蓀說起那憧憬中的文藝咖啡室。然而,輪船快到宜昌,聲韻卻開始大吐血,昏迷在我懷里。握著她的手,我驚慌失措,幸虧《武漢日報》的段公爽先生跟我們同艙回宜昌,說起來還與馮乃超相熟。船一靠岸,他幫我將聲韻送至醫(yī)院。一番搶救,聲韻已無大礙,段先生獨自留下照看,讓我回碼頭趕船。一回到碼頭,客輪拉了一聲長長的汽笛,正準(zhǔn)備離開,我急著趕了幾步,黑暗中腳底被什么東西絆了一下,身子前傾,重重地摔在地上,手提箱甩了出去。

倒地的剎那,我多么希望腹中的孩子能在這生死未卜的一跤中摔出來。實在不愿他來到這世上,想起跟蕭軍那早已死亡的愛情,他將是我永遠(yuǎn)都難以面對的心痛;更何況,如此年月,我無力養(yǎng)活他,也不知端木該如何接納他。然而,躺在地上才發(fā)現(xiàn)一切安然無恙,膝蓋處只有一點點擦傷──上天不知眷顧我,還是懲罰我。

江流不舍晝夜,面對浩渺星空、連綿群山,我再次感到自己的短暫與渺小,獨自追問著生死。即便剛才那重重的一摔,導(dǎo)致小產(chǎn)大出血死去,這個世界亦未見得因為一個女人的死而少了什么。幾個小時后,太陽照常在對面山上升起。這樣死去,我又立刻覺得心有不甘。

“總覺得跟這世界還有一點牽系,我還有些重要的東西沒拿出來!”

四年后,躺在思豪酒店,聽著屋外密集的槍炮聲,向駱賓基回憶起這異鄉(xiāng)碼頭的一幕,說到這里,我的眼里滿是淚水。

而此刻,我全然沒有悲傷,只覺得在與星空、群山、大江的面對中,仿佛有所開悟──我要活下去!我要拿出那冥冥中還沒有拿出的東西交給這世界!

天邊顯出淡淡的曙色,彌漫而起的江霧包裹著我,頭發(fā)、皮膚、衣服濕漉漉的,深吸一口,帶著淡淡的腥甜。一個身背竹簍的中年漢子朝我走來。我虛弱地喊了聲“老鄉(xiāng)”,他在我身旁停下,問我怎么躺在這里,問我傷在哪里。得知我僅是摔倒了爬不起來,便伸出那只粗大的手將我拉起,然后拾起手提箱送到我手里。不等我說謝謝,他便消失在霧氣里。

尾聲

天蒙蒙亮,我發(fā)現(xiàn)自己露天躺在一張小床上,四周都是病人。護(hù)士還有做義工的女學(xué)生在病床間忙碌。我好像又看見了那個港大高個女生。

我想起哈爾濱那個送人的孩子。

我想死后暫時埋在一個面朝大海的地方,日后遷至魯迅先生墓旁。

我想告訴端木這些,卻完全沒有力氣開口。

我感到極其難受。我在掙扎。端木俯身把耳朵貼近我的嘴邊。

我重復(fù)著:“孩子、魯迅、大!

我穿著那件親手做的旗袍,拎著手提箱,站在呼蘭河邊。

月已落,一盞河燈,遠(yuǎn)遠(yuǎn)朝我漂來,停在我的腳邊……

為了讓一個命途多舛的女人真正為人所知

--葉君長篇傳記小說《我本一無所戀》后記

葉君

十年。

交出這部書稿,春天的腳步隱隱可聽。

我陡然發(fā)現(xiàn)關(guān)于蕭紅生命后十年的這場敘述,自己竟同樣用了整整十年。這是繼傳記、電視劇本、學(xué)術(shù)考證、話劇劇本之后,對蕭紅生平的第五度敘述。蕭紅讓我在自己的文字里再次度過了一個激情而沉靜的冬天。四周寂靜無聲,窗外大雪飄飛,而我一次次沉浸在一個民國女子的無盡往事里--我是如此喜歡這深北方的冬天。當(dāng)積雪消融,柳絮漫天,冬天的忙碌便有了見證。牛年的春天如此,羊年的春天亦然。而此刻,我靜等著春天的再次到來。

二十年前,我懷揣作家夢,卻走上了文學(xué)研究的路。我無從預(yù)見自己竟然還有重拾夢想的那一天。然而,因為蕭紅,我第一次寫傳記、第一次編話劇,更第一次創(chuàng)作長篇小說。一個異鄉(xiāng)人的十年,隱秘的命運(yùn),讓我對生命和文字愈益充滿敬畏。

誠如盧瑋鑾教授所言,“論文寫不出蕭紅,還是寫個愛情小說來得貼切”。自七年前我第一次見她如是說,這篇小說便長養(yǎng)于心。其間的所有工作,似乎都只是為這本書的問世而作的準(zhǔn)備。當(dāng)然,《我本一無所戀》并不僅僅是一部愛情小說。它是一個民國女子肉身與精神的流浪史--在深巨的情感創(chuàng)痛里輾轉(zhuǎn),在連天炮火里流徙--其中,有我樸素的敘述,節(jié)制的感懷,有限的虛構(gòu),還有無法遏抑的抒情,更有十年來我對蕭紅及其周圍人的認(rèn)知與理解,以及我大半生所積累的文學(xué)經(jīng)驗。數(shù)易其稿后,我?guī)缀鯖]有勇氣再看它。這本書掏空了我自己,一個月來,我日以繼夜地以沉入的閱讀,來填補(bǔ)那難以言說的空落。

這是一部可以當(dāng)作“一個人的信史”來閱讀的小說。大到人物、小至日,嵭,都本于細(xì)致的考訂。令我感嘆的是,蕭紅一生的戲劇性,如同虛構(gòu)。在這本小說里,最大的虛構(gòu)只是體現(xiàn)在我對她的理解,以及個別情景與心理的想象上。人生如戲,用在蕭紅身上最為恰切不過。正因如此,那些史實于我并非掣肘,相反,極力寫實換得的卻是盡情虛構(gòu)的快意。在精彩的人生面前,虛構(gòu)和想象如同贅疣,彰顯淺薄。我執(zhí)拗地認(rèn)為,關(guān)于蕭紅的一生,用心地觸摸,忠實地記錄,便是最好。我自然知道自己做得很不夠,但目前的樣子,我已經(jīng)盡了最大的努力。欠缺或許無處不在,而唯一值得告慰的是,一如此前,這本書我自覺不缺的便是誠意。

在這遍敘述里,我的最大收獲,便是對出現(xiàn)于蕭紅生命中的那些男人們,有了不同于以往的理解。此前,觸摸蕭紅的哀痛,我對他們自然生出譴責(zé)的沖動;而今卻意識到蕭紅在短促一生里所遇見的無一例外都是好人。那些導(dǎo)引、收容、接納與陪伴,讓我感動,雖然也有遺棄與背叛。我看到,她的哀痛很大程度上要歸之于命運(yùn)的造就。因而,在其生命的最后,我想象了她與命運(yùn)的和解,讓她表達(dá)了對生命中那些男性的熱愛。讓蕭紅帶著愛離開這個世界,或許是我十年蕭紅傳記研究的最大心得。我為自己對于人事的這份帶有中年感的認(rèn)知,而無比欣慰。趁還來得及,我同樣要感謝來到我生命里的所有人。

又是四月。

在這本書里,我曾經(jīng)寫到蕭紅在商市街那間半地下室的耳房里,感受哈爾濱四月的來臨--人間已是四月!十年前的四月,我來到這里,開始了此后的閱讀、沉思、寫作、演講,所有的努力,不過為了讓一個命途多舛的女人真正為人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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