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永華
王珪、魏徵都是北方人[1],皆經(jīng)歷隋末的大動亂而進入貞觀宮廷,他們不同于“虞(世南)、李(百藥)、岑(文本)、許(敬宗)之儔以文章進”,而是象房玄齡、來濟之輩一樣“以材術顯”[2],漸為太宗所器重,成為心膂。在唐初并存的關隴、江左、山東三大地域文化體系中,顯然屬于以經(jīng)世致用、致身通顯為特色的山東文化,因此二人傾注心力于開基守成之實際事業(yè),“以諫諍為心,恥君不及堯舜!盵3]史載王珪生性耿直,體道履正,交不茍合,識鑒精通,嘗自謂“激濁揚清,嫉惡好善,臣于數(shù)子亦有一日之長”[4],史臣贊云:“履正不回,忠讜無比”,“動必有禮,言皆匡躬!盵5]魏徵更是“一直以一個不屈不撓的道德家和無所畏懼的諫諍者而著稱”[6]。太宗嘗嘆云:“犯顏正諫,匡朕之違者,唯魏徵而已,古之名臣何以加也”;徵卒又云:“夫以銅為鏡,可以正衣冠;以古為鏡,可以知興替;以人為鏡,可以明得失!盵7]史臣贊云:“前代諍臣,一人而已!盵8]可見二人之行為全然以儒家道德規(guī)范為準則。
王珪、魏徵二人,端謹忠勤、匡益濟時,致力于開基守成之實際事業(yè),難有審美的心態(tài)來吟詩作賦,嚴格地說,二人可謂文學圈子以外的人物。但在“文與政通”、文品與人品統(tǒng)一的文化語境籠罩之下,既有“因人廢文”就有“因人存文”,王、魏二人尤其是后者的詩歌行為近世以來一直受到高度的評價,各類唐詩選本亦往往是“首標其目”,以至被認定為“唐音”的發(fā)端。因此對二人詩作的重新解讀及其詩史定位就并非是在“小題大做”。
《全唐詩》錄存二人詩作極少,王珪2首,魏徵除去31首援引古例以歌功頌德、“佐成王化”的郊廟祭祀樂章外,亦僅有4首。6首詩又可分為3類:詠史詩3首,言懷詩2首,應制詩1首。從所承受文學淵源來看,二人雖亦歷隋入唐,然二人入唐前均未正式進入過宮廷,很少受到傳統(tǒng)宮廷詩風的沾染,隋末動亂中的戎馬輾轉[9],使他們較多地受到貞剛朗爽的北朝民歌的影響;作為儒家觀念重建的主要人物,在其文學活動中自覺地履踐了儒家詩教觀;高度的政治警覺和骨鯁儒雅的品格,又使他們以詩為諫,把詩歌創(chuàng)作作為實際事業(yè)的一部分。從內容到風格,二人的詩作均表現(xiàn)出儒家政教文學觀尤其是漢儒政治文學觀的履踐與北朝詩風的延承,因而在南朝化的貞觀宮廷詩壇獨具特色。
王珪所存二首詩均為詠史題材,借史實以寓諷寄慨!对仢h高祖》詩云:
漢祖起豐沛,乘運以躍鱗。手奮三尺劍,西滅無道秦。十月五星聚,七年四海濱。高抗威宇宙,貴有天下人。憶昔與項王,契闊時未伸。鴻門既薄蝕,滎陽亦蒙塵。蟣虱生介胄,將卒多苦辛。爪牙驅信越,腹心謀張陳。赫赫西楚國,化為丘與榛。
詩以敘事為主,描述了漢高祖劉邦豐沛起兵,歷盡艱險,終于一統(tǒng)天下的史實,重點描述了鴻門斗智,滎陽大戰(zhàn)轉危為安,表現(xiàn)了漢高祖劉邦的雄才大略;而將猛士廣的描述又顯示了“善將將”的帝王氣魄。以“詠史”名詩,始于東京,胡應麟云:“《詠史》之名,起自孟堅,但指一事!盵10]班固《詠史》寫太倉公淳于意小女緹縈舍身救父之事[11],純以史家之筆平平敘來,基本上是敷衍史實,惟有末二句“百男何憒憒,不如一緹縈”的“感慨之詞”,微寓自身遭際之慨[12],從詩歌藝術的標準衡量,只不過是五言詩形式的韻文,缺乏詩人的情致與詩歌的韻味,由于“技術的拙劣”[13]導致總體藝術品位的“質木無文”[14]。王珪此詩無論篇章結構還是風格氣調均明顯可見對班固《詠史》詩追步摹擬的痕跡。這首詩也是以漢喻唐的當代詩人慣例的開風氣之作,明寫劉邦,實喻李世民。劉開揚先生認為:“無道秦寫隋,西楚國就是李密。”[15]如此解詩雖顯得過于膠著,但全詩頌揚唐宗比肩漢高祖的神功武威卻是明白無誤的。前以創(chuàng)業(yè)之艱襯守成之難,結尾以“赫赫西楚國,化為丘與榛”微婉寄諷,班詩的自我身世之慨也被“置換”成了對當今帝王的諷諭諫諍。
王珪另一首詠史詩是《詠淮陰候》:
秦王日兇慝,豪杰爭共亡。信亦胡為者,劍歌從項梁。項羽不能用,脫身歸漢王。道契君臣合,時來名位彰。北討燕承命,東驅楚絕糧。斬龍堰濉水,擒豹耀夏陽。功成享天祿,建旗還南昌。千金答漂母,百錢酬下鄉(xiāng)。吉兇成糾纏,倚伏難預詳。弓藏狡兔盡,慷慨念心傷。
《詩法源流詠史》云:“詩人詠史最難,妙在不增一語,而情感自深!盵16]全詩妙在全用史實,幾乎“不增一語”地描述了韓信自少年落泊、擇非其主到君臣契合如魚得水,終至時來名彰的人生歷程,活畫了智勇雙全的一代名將的形象。他功成名就,躊躕滿志,本應分享“天祿”,但結局卻是為“吉兇”所糾纏,陷入人生“倚伏”的怪圈。未二句詩人以清醒的意識深加感慨,告誡當今帝王與功臣應吸取鳥盡弓藏的、兔死狗烹的歷史教訓。就詩的抒情機制而言,說不上“情感自深”,其對歷史的感發(fā)顯然不是無的放矢,而是基于現(xiàn)實的激發(fā)。太宗建基,勛臣功成名就,如何避免吉兇糾纏、禍福倚伏的歷史悲劇,形成君臣協(xié)力、和衷共濟的局面,已是一個十分迫切的現(xiàn)實問題。貞觀元年曾發(fā)生過勛臣為爭名位而在朝堂大打出手的事件,李世民嚴肅地告誡云:“朕覽漢史,見高祖功臣獲全者少,意常尤之!磺渚庸佥m犯憲法,方知韓、彭夷戮,非漢祖之愆!欠种,不可數(shù)行,勉自修飾,無貽后悔!盵17]為此,貞觀元年,太宗曾命許敬宗于弘文館教授《史記》、《漢書》[18],從而留下了一批貞觀史臣以詩寫成的“讀書心得”[19]。王珪此詩就是其中的一首,全詩通過對淮陰候韓信遭遇的詠嘆,寄寓了深沉的諷勸。王珪僅存的二首詠史詩,一詠君德,一詠臣德,均為太宗政治思想的闡釋,可見王珪的“詩歌活動”是配合現(xiàn)實的政治需要的,其創(chuàng)作動機顯然是出于致用目的和補袞心態(tài)的頌上德而通風諭,顯示出很強的現(xiàn)實功利性。
魏徵的《賦西漢詩》也是一首以漢喻唐的詠史詩,詩云:
受降臨軹道,爭長趨鴻門。驅傳渭橋上,觀兵細柳營。夜宴經(jīng)柏谷,朝游出杜原。終藉叔孫禮,方知皇帝尊。
此詩歷述高祖、文帝、武帝等西漢時事,以及叔孫通建立禮規(guī)以顯出朝廷威嚴的史實,強調儒家禮樂建設的重要性,除與上述王珪詩意脈相通外,又針對太宗詩中“縱情昏主多,克已明君鮮。滅身資累惡,成名由積善”隱含的佛家因果輪回觀念和志滿意得之情委婉寄諷。太宗對此心領神會,褒贊云:“魏徵每言,必約我以禮!盵20]太宗詩論君德,魏徵詩論臣德,全然是儒家禮樂觀的宣傳品。此詩寫得強直而又謹慎,顯示出一個飽經(jīng)滄桑的通人,老于世故,達于人情的特征,與早期詩“屬意縱橫”的風格有異,顯然是后期作品,而貞觀十五前后李世民驕恣有所滋長,開始“漸惡直言”[20],魏徽亦不得不調整心態(tài),稍隱鋒芒。
王珪、魏徵二人處處謹持著重臣的身份,時時不忘其“實際事業(yè)”,宮中的賦詩應酬亦成了他們進諫納諷的機會,因此他們的詩作雖不似傳統(tǒng)宮廷詩的堆砌詞藻以頌美,但詩中亦難以見到詩人真實性情的抒發(fā),而是基于某種現(xiàn)實需要而從歷史事件中抽繹的一種歷史的經(jīng)驗與教訓。即使是易于導入個人情感的抒懷詩,在魏徵那里,也被“變奏”成了政治教化的“雅言正聲”。如《暮秋言懷》詩云:
首夏別京輔,杪秋滯三河。沈沈蓬萊閣,日夕鄉(xiāng)思多。霜剪涼階蕙,風捎幽渚荷。歲芳坐淪歇,感此式微歌。
此詩可能是貞觀元年魏徵任諫議大夫后“安輯河北”時所作。走出宮廷,大自然風物的感召,激發(fā)了這位從事“實際事業(yè)”的政治家的審美情懷,因而這首詩也就成了魏徵現(xiàn)存詩中最具“詩味”之作:舊地重游,往事翩翩,被囿禁了的詩思心緒得到了某種程度的釋放,因而此詩也就具有了一定的感發(fā)人心的力量。前六句寫出京所見風物及由之所引發(fā)的感受,以暮秋蕭瑟景色烘托詩人的郁勃情思,“霜剪”二句,感覺細膩,清麗中見幽情,“剪”、“捎”二字頗見錘煉之功。可見詩人在抒發(fā)情懷時也不自覺地承受了為其所貶斥的“徐庾體”詩風。然而魏徵畢竟是一個“事業(yè)中人”,當真實情性勃發(fā)而出時,又被已在其頭腦中根深蒂固的道德意識所閘住。末二句“歲芳坐淪歇,感此式微歌”,于美人遲暮式意象范型的襲用中顯示出身為輔弼重臣的政治使命感!笆轿ⅰ闭Z出《詩邶風式微》:“式微式微,胡不歸?微君之故,胡為乎中露?”《毛傳》:“黎侯為狄人所逐,棄其國而寄于衛(wèi),……可以歸不歸,故其臣勸之!薄墩x》云:“主憂臣辱,主辱臣死,……言已之勞,以勸君歸!盵21]朱熹注云:“言有陷溺之難,而不見拯救也!盵22]顯然身負的君命,制約了詩人情感意緒的發(fā)抒;時時不忘的政治使命感,堤壩似的截斷了情感潮水的奔涌。這一具有鮮明政治功利色彩的意象語匯在詩末中心位置的出現(xiàn),使得暮秋離京的節(jié)物感受被納入了政治功利和倫理教化的儒家思想范疇之中。
身歷變幻頻仍的王朝更迭,陵谷滄桑的歷史巨變,使貞觀宮廷詩人大多具有鮮明的歷史意識,在思考文學問題時,總難免用政治因素來解釋文學現(xiàn)象,但他們畢竟又深受南朝審美趣味的熏染,具有較高的藝術修養(yǎng),在創(chuàng)作中表現(xiàn)出對詩歌審美特質的體認。魏徵則不然,他一直生活在北方,且遠離宮廷,從思想淵源看,接受的主要是北方實用儒學思想[23],入唐后特定的處境與地位,又使他在政治上極為敏感[24],于是他在政治品格上自覺“以道事君”、恪守儒道德規(guī)范化以自律,在言行上身體力行,投君所好突出“諫諍”以自謹,影響及于其文學思想與創(chuàng)作,自然表現(xiàn)出對典范儒家詩教觀的倡導與履踐。在他主持修撰的《隋書文學傳序》中,為了給貞觀宮廷詩人樹立一塊就近的“樣板”以便“依而取正”,不惜有意無視隋煬帝生活的浮靡奢華和愛好艷曲麗辭的事實,極力稱揚其詩文“并存雅體,歸于典則”、“詞義貞剛”。在創(chuàng)作實踐中,他極力張揚所謂“貞剛”之氣,詩風質直古拙。茲舉歷來為人所稱賞不置的《詠懷》詩為例。詩云:
中原初逐鹿,投筆事戎軒?v橫計不就,慷慨志猶存。杖策竭天子,驅馬出關門。請纓系南越,憑軾下東海。郁紆陟高岫,出沒望平原。古木鳴寒鳥,空山啼夜猿。既傷千里目,還驚九折魂,豈不憚艱險,深懷國士恩。季布無二諾,候羸重一言。人生感意氣,功名誰復論。
此詩《唐詩紀事》卷四題作《出關作》,當是魏徵初隨李密至長安降唐,自請安撫山東李密舊部,奉命出潼關時所作[25]。全詩意氣豪邁,充滿積極進取的剛毅精神以及重義氣報國恩的慷慨情懷。詩人“引書以助文”[26],在詩中大量用典:以東漢班超投筆長嘆和戰(zhàn)國時蘇秦、張儀的合縱取橫喻指自已的夙夕經(jīng)歷與不凡抱負;“請纓”二句以漢臣終軍和酈食其的請纓羈越與游說降越自喻,表現(xiàn)為國效力的決心和文治武略的自負;“國士”句用豫讓事[27],隱喻渴望“君臣道契合”之意,“季布”二句以季布和候羸重諾守信自喻[28]。典故的選擇,實際上是攜帶著的是現(xiàn)實的感觸,在這些淤積著豐厚歷史內涵的文化“密碼”中,鮮明地透現(xiàn)出了魏徵經(jīng)世致用的功利心態(tài)。中間的景句所描畫的深山老林的荒寒圖畫亦是北地景象的粗筆勾勒,與南方詩人青山綠水的細膩感受有異。全詩內容的教化性,語言的質樸性,結構的無程式性,以及詞藻色彩的淡化、歷史意識的強化,尤其是風格的雄渾蒼勁,都與流行宮廷詩壇的南朝趣味大異其趣。應當指出的是,這種異趣,并不意味著魏徵詩已達到了自創(chuàng)新意形成個人風格的層次。對儒家政教觀的遵從,恰恰導致了對歷史典故的依賴,從而顯露出與唐初宮廷詩類書化、學術化詩風的蛛絲馬跡[29]。沈德潛評此詩云:“氣骨高遠,變從前纖靡之習”,不失燭見之明,然而認為“盛唐風格發(fā)源于此”[30],卻難以令人信服,不惟盛唐詩由內蘊之充盈、意境之空靈而形成的豐秀朗潤風貌難以與此銜接,就是與表現(xiàn)開國氣象的唐初詩壇走向言,其遒勁質樸亦顯得過于質素。
雖然魏徵詩表現(xiàn)出了與宮廷詩風異趣的特色,然而具體詩人的情況可以是偶然的,時代條件的制約則是必然的,一些看似相距甚遠的風格在其深層往往有著微妙的聯(lián)系,從而顯示出貌似神異或神似貌異的詩風間無以避免的穿透力。從以上分析可以看出,魏徵詩大量用典乃表現(xiàn)出與宮廷詩的某種相似;雖然魏徵帶著強烈的政治功利目的做詩,但畢竟身處宮廷,當他加入宮廷“唱詩班”時也會寫出與宮廷詩風完全一致的詩作。魏徵現(xiàn)存詩中就有頌圣悅主之作,如《奉和正日臨朝應詔》在歌頌了“聲教溢四海,朝宗引百川”的皇唐氣象后,寫朝臣趨朝與皇帝駕臨云:“鏘洋鳴玉佩,灼爍耀金蟬。淑景輝雕輦,高旌揚翠煙”,華麗宏贍,祥瑞嘉美的意象聯(lián)翩而出,其重鋪排與尚藻飾,其風格的雅正和樂,已是與宮廷詩風同波共震了。
歷史事實證明,漢儒從先秦儒家思想中推導出來的詩教觀念,其意義似乎只不過停留在理論層面,而不具有實踐品格,因為它過于強調詩歌的政教功能,而忽視了詩歌自身的藝術特質,因而也就有悖于文學發(fā)展的規(guī)律,不僅造成了西京百年間“吟詠靡聞”的詩壇寂寥[31],而且對它的過分遵從,必然導致文學審美品格的失落。在南朝詩風籠罩的貞觀宮廷詩壇,王珪、魏徵企圖以“言志述懷”、“以詩為諫”來改變“吟詠性情”的詩美趨向,二人詩作整體上也明顯帶有或“史”或“野”的古拙、質樸之風,或于詠史中寓諷勸,或于言懷中蘊說教,內涵上無甚超越與發(fā)明,更無見個人情性的恣意抒寫,藝術上亦無新的構思與創(chuàng)造,顯然是對班固《詠史》詩模式的承襲,雖氣勢較之雄健,但局于歷史事件本身的詠嘆、少文采乏情韻之“質木無文”又與班固之作相同,某種程度上說只是所謂“漢魏蹊徑”的重蹈。此類規(guī)諷應詔之作,一定程度上反映了貞觀朝政治開明、言路暢通的現(xiàn)實,雖然其所表現(xiàn)出的那種君臣同心協(xié)力開創(chuàng)太平基業(yè)的決心與信心,對有唐一代文人形成宏闊的精神氣度有著深遠的影響,但其質直而少含蓄的風格與作為華夏民族審美趣味集中體現(xiàn)的唐詩藝術的內在演進相左。在貞觀宮廷詩壇崇尚南朝趣味的藝術文化氛圍中,二人塊然獨立,體現(xiàn)出貞觀時期儒家政教文學觀重建與復歸在詩壇上的返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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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釋:
[1]《舊唐書》二人本傳:“王珪字叔玠,太原祁人也”;“魏徵字云成,鉞度曲城人也。”
[2] 盧照鄰《南陽公集序》。
[3] [4]《舊唐書》卷七十《王珪傳》。
[5] [7] [8]《舊唐書》卷七十一史臣評贊。
[6] 崔德瑞編《劍橋中國隋唐史》中譯本第197頁,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1990年版。
[9] 據(jù)兩《唐書》二人本傳,魏徵少孤貧,落拓有大志,曾為道士,后事李密,密敗,降唐,自請安輯山東,為密舊部竇建德所獲,后建德兵敗,與裴矩西逃入關。王珪少孤,開皇末坐漢王諒反事當誅,遂亡命南山,后歸唐。
[10] 胡應麟:《詩藪外編》卷二。
[11] 烈女緹縈舍身救父而“感化”漢文帝廢肉刑,本事見《史記.扁鵲倉公列傳》。
[12] 據(jù)《后漢書班固傳》,班氏一生中曾有過兩次被捕入獄的遭遇,一次是在早年,被人告發(fā)私撰國史,幸得其弟班超上書申辯而獲釋;一次是在晚年,由于班固“不教學諸子,諸子多不遵法度”,得罪權貴,被誣入獄,終至冤死獄中。鍾嶸《詩品》卷下云:“觀其《詠史》,有感慨之詞。”從詩意看,很可能是班氏由緹縈之能救父而自傷諸子之不肖也。
[13] 游國恩主編《中國文學史》第1冊第209頁,人民文學出版社1963年版。
[14] 鍾嶸《詩品序》。
[15] 劉開揚《唐詩論文集續(xù)集論唐初的詩》,上海古籍出版社1987年版。
[16] 胡震亨《唐音癸簽》卷三引。
[17] 《舊唐書尉遲敬德傳》。
[18] 參《資治通鑒》唐紀九。
[19] 除本節(jié)提及的魏徵、王珪二首外,著名者尚有李世民《賦尚書》、《賦續(xù)漢志》,長孫無忌《灞橋李將軍》,李百藥《詠漢高祖》等。
[20]《大唐新語文章》。
[20]《貞觀政要誠信第五》。
[21]《毛詩正義》卷一。
[22]朱熹《詩集傳》卷二。
[23]參杜曉勤《初唐四杰與儒道思想》,《文學評論》1996年第2期。
[24] 據(jù)《舊唐書》卷七十《魏徵傳》,魏徵從竇建德軍歸唐后,為太子李建成引入太子府邸,任太子洗馬;王珪先為世子府咨議,東宮建,除太子中舍人,尋轉中允。二人均為太子府骨干成員,李建成心腹,李世民登帝位后,二人漸以卓識與直氣而受到器重。
[25] 參中國社會科學院文學研究所編《唐詩選》上冊 ,人民文學出版社1962年版。
[26] 劉勰《文心雕龍才略》。
[27]《史記刺客列傳》:“豫讓曰:臣事范,中行氏,范、中行氏皆遇我,我故公人報之;至于智伯國士遇我,我故國士報之。”
[28] 參《漢書》卷六十四、卷四十三。
[29] 參聞一多《唐詩雜論類書與詩》,《聞一多古典文學論著選集》,武漢大學出版社1993年2月版。
[30]沈德潛《唐詩別裁集》卷一。
[31]鐘嶸《詩品序》,曹旭注:“‘吟詠靡聞’,指五言詩作則未之聞也!辈苄瘛对娖芳ⅰ返13頁,海古籍出版社1994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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