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波
一、時空慨嘆千古情
前不見古人,
后不見來者,
念天地之悠悠,
獨愴然而涕下。
--陳子昂《登幽州臺歌》
關(guān)于陳子昂《登幽州臺歌》產(chǎn)生的社會歷史背景、文化背景以及心理背景,許多文章都進行了介紹、分析。這種分析對這首詩起著還原的作用,把它還原到社會歷史的整體結(jié)構(gòu)中,這對理解詩的內(nèi)容,獲得它的歷史感是很有幫助的。但這樣一來,這首詩無非是一個失意的士大夫登高望遠時的幾聲哀嘆。為什么它卻具有那么大的魅力,至今仍然能引起我們的共鳴呢?同時從藝術(shù)上看,它完全是脫口而出,直抒胸臆,似乎不加修飾,它有多少形式技巧上的奧秘?如果我們用習(xí)慣的思路來思考這首詩,那么我們對它的永久生命力將會瞠目結(jié)舌。
文學(xué)作品畢竟不同于歷史文物。歷史文物當(dāng)然也具有永久的價值,那是因為它作為歷史前進的痕跡為人們認識歷史的真實面影,提供永久性的研究資料;而文學(xué)藝術(shù)雖然也可以成為歷史的一面鏡子,有時也具有與歷史文物性質(zhì)類似的價值,但文學(xué)藝術(shù)的真正價值卻不在這里,而往往在歷史價值之外,它的魅力恰恰在于它能超越自身內(nèi)容的歷史具體性,而成為人類生活和心靈的象征。陳子昂的《登幽州臺歌》的生命力,就在于它已超出了詩人個人的身世之感,而表達了“人人心中所有,人人筆下所無”的對宇宙時空的慨嘆。
凡是了解這首詩的寫作背景的人都知道,詩人是懷著深沉的人生憂憤來到幽州臺的,作為歷史遺跡的幽州臺,它凝結(jié)著多少悲壯的歷史故事,融鑄了多少詩人墨客的思古幽情!何況詩人是獨自登臨,更容易使自己的心靈沉浸到悲愴的心境,假如他在春風(fēng)得意之時,眼前的氣象也許能使他的心胸擴展,激情無限,但此時詩人正經(jīng)歷仕途的挫折,一腔悲憤,何處訴衷腸?身邊是高臺悲風(fēng),眼前是四野茫茫,油然而生的是孤寂悲涼的悵惘。詩人極目四望,神思徜徉,這時,宇宙的空闊霎那間激發(fā)起詩人對自我存在的自憐,時間的無限頓時勾起了他的身世之感。往事的記憶象一幕幕電影重現(xiàn)心頭,積淀在胸間的往日仕途的失意,歷史興亡的反思,壯志難酬的痛苦,世道艱難的體驗,恍如奔涌的波瀾。人在感情最劇烈的時刻,紛思疊至,往往化為無言。此刻詩人千言萬語,不知從何說起,也顧不上文章的構(gòu)思和作詩的技巧,萬種情思猶如火山口下的熔巖,噴薄而出,化為幾聲宇宙時空的浩嘆:“前不見古人,后不見來者,念天地之悠悠,獨愴然而涕下。”這哪里是寫出來的詩句,分明是從心靈深處爆發(fā)出來的痛苦吶喊,正是這幾聲浩嘆卻成了千古的絕唱。
我們說這首詩的內(nèi)容是“人人心中所有”,也許人們可以大致贊同。但說它是“人人筆下所無”,有人可能會不以為然,因為對宇宙時空的慨嘆在中國古詩中是一種人們十分熟悉的音響,早在屈原的《遠游》中就寫道:“惟天地之無窮兮,哀人生之長勤;往者余弗及兮,來者余弗聞”!兜怯闹菖_歌》的詠嘆似乎就是脫胎于此。此外,古詩十九首中的“生年不滿百,常懷千歲憂,晝短苦夜長,何不秉燭游”,李白的“今人不見古時月,今月曾經(jīng)照古人,古人今人若流水,共看明月皆如此!钡鹊。這類時空的慨嘆在古典詩歌中比比皆是,誰說是“人人筆下所無”呢?的確,中國詩人對宇宙時空的體驗特別敏感,常常在他們的詩中發(fā)出宇宙永恒,人生無常的悲嘆。但是陳子昂的《登幽州臺歌》卻有其獨特的地方。首先,他完全舍棄了一切人生不幸遭遇的具體描述,而把人們引入純粹的宇宙時空的慨嘆,詩人情感的背景全然隱去,只能依靠讀者的歷史知識去補充。因此,這種慨嘆便帶有抽象性,從而成為最能激蕩人類心靈的人生感受。這與那些在寫景敘事,述志抒懷中偶爾發(fā)出宇宙無限、人生短暫的感慨的前人傷感詩顯然是不同的。其次《登幽州臺歌》在集中地表達這種人生感受時采取了時間的對比和空間的對比。“前不見古人,后不見來者”,這就是把人生從人類歷史的長河中切斷,抽離,使人生顯示出瞬間性,把人們引入霎那與永恒的沉思,從而產(chǎn)生人生短暫的悲感。“念天地之悠悠,獨愴然而涕下”,則是把個人的存在放到廣漠無邊的宇宙背景下來表現(xiàn),使個人顯出渺小孤單,把人們引入有限與無限的思考,從而產(chǎn)生深刻的孤獨感。這種尖銳的時間對比和空間對比,把詩人的感情表現(xiàn)得非常強烈。很清楚,感情表現(xiàn)的集中和強烈,正是《登幽州臺歌》的獨特性的表現(xiàn),從審美心理的角度來看,它能產(chǎn)生一種“震驚”的效果。因為詩中強烈暗示時空的無限性,反襯人生的短暫和個體的渺小,形成無限大和無限小的沖突,從而在讀者心理上產(chǎn)生恐怖感和自憐,產(chǎn)生人在宇宙時空存在中不自由感的強烈體驗。
正是這些情感表現(xiàn)的獨特性,使得《登幽州臺歌》成為人人共有的時空慨嘆的情感范型。這種情感是建立在人類對時空自覺性基礎(chǔ)上的。人是一種時空的存在物,但在這種存在中人是不自由的。一般渾渾噩噩的世人也許并不自覺,但自我意識強烈的人,他的精神卻時時承受著這種不自由感的壓迫。人類總是企圖超越時空獲得永恒,但到頭來往往變?yōu)橐粓龌脡。歷史上有多少求取長生不老的希望破滅,又有多少死后升天的神話落空!人在時空中的不自由和人們企圖超越時空的限制獲得自由的愿望時時發(fā)生沖突,形成困擾人生的一大痛苦。當(dāng)一個人年事稍高,看夠了人世的浮沉,生活受到挫折時,最容易產(chǎn)生時空的感慨。因此,陳子昂這首詩所以千古傳誦,實際上是一種生命的共感現(xiàn)象。
二、追求欲與向上心的審美表現(xiàn)
白日依山盡,
黃河入海流。
欲窮千里目,
更上一層樓。
--王之渙《登鸛雀樓》
這首詩的后兩句“欲窮千里目,更上一層樓”,千百年來常常被引用,普遍借以表達人們積極進取的人生態(tài)度。這種現(xiàn)象除了說明這首詩的影響力之大,同時也可看到這首詩的魅力的實質(zhì),那就是它往往成為人們壯志豪情的象征,它從來就是給予人們積極向上的精神狀態(tài)的感染。
但是這首詩所表達的直接思想概念則是登高望遠,這是一個非常通俗化和平凡的生活哲理,正因為這樣,它使這首詩獲得了平易親切的素質(zhì)。而登高望遠這一思想概念是怎樣成為一首詩的呢?不用多說,即使是“欲窮千里目,更上一層樓”,這樣高度精煉的詩句,如果孤立出來看,也只是一句格言,而不是詩。作為格言的“欲窮千里目,更上一層樓”只能給人一種必須登高才能望遠的哲理啟示,而作為詩的《登鸛雀樓》卻能給人以豪情壯志積極向上的情緒感染。那么,為什么一首表達登高望遠的哲理的詩,能夠產(chǎn)生超出哲理意義的情感作用呢?
要解答這個問題,我們的審美注意力必須回到詩的整體上,這首《登鸛雀樓》五絕是由五言四句構(gòu)成的有機整體。由于后兩句所揭示的人生哲理的淺近和普遍,容易為一般人接受和牢記,所以人們常常把它抽離出來成為格言。這是文學(xué)作品在流傳過程中,由于讀者的借代而出現(xiàn)的變異現(xiàn)象;這是可以理解的。但是借代不等于欣賞。文藝欣賞必須領(lǐng)略藝術(shù)品的整體美。泰戈爾說:“采著花瓣不能得到花的美麗”。同樣的道理,把某些名句從作品中抽離出來,也就看不到作品的美,因此,如果我們把《登鸛雀樓》作為詩來欣賞,就必須把四句詩作為一個整體,作為一個完整的美的信息單元。盡管“欲窮千里目,更上一層樓”是這首詩的主題思想所在,但《登鸛雀樓》的詩美卻是四句一體的集成功能。
而當(dāng)我們的審美注意力回到這首詩的整體上時,我們的心靈就會進入一個令人氣宇軒昂的境界。這個境界是由什么構(gòu)成的呢?很明顯,是由“太陽”“高山”和“黃河”“大!边@四個自然界意象以及“盡”和“流”這兩個動作意象構(gòu)成的。前者構(gòu)成宏偉的空間意象,后者構(gòu)成永恒流逝的時間意象,我們就置身于這浩渺的宇宙時空之中,我們的心靈完全坦蕩了,虛空了,只等待著詩人給它輸進詩意的血液。這時,詩人發(fā)出了把握這無際無涯的宇宙時空的呼喊,發(fā)出了追蹤人類目力所及的美景的號召,我們的心靈被震懾了。從自慚形穢的深淵中拔出,提升到主宰一切的光明的峰巔。我們不自覺地放眼四望,眼前展現(xiàn)出一幅絢爛壯闊的宇宙時空的圖景。這時,我們心中回蕩的是飽滿的浩然之氣,是對人生積極向上的壯志豪情。因此,“欲窮千里目,更上一層樓”兩句就不是單純的登高望遠的格言,而具有超出字面意義的功能,成為激勵奮發(fā)有為、積極向上這一情感信息的載體。
總之,這首詩在內(nèi)容上表達了人類的追求欲與向上心。這是人類自身進化的基本素質(zhì),是構(gòu)成人的生命力的一個要素。它成為世世代代的讀者對人生的不斷向上的暗示,而具有永恒的生命。
從上面的分析可以看出,雖然王之渙的《登鸛雀樓》詩為人千古傳誦的往往只是后面兩句哲理的議論,但是,作為詩來看,它的魅力卻是來自四句構(gòu)成的整體的美學(xué)境界。這首詩在流傳過程中后兩句普遍被引用的現(xiàn)象,很容易使人覺得這首詩的妙處全在“欲窮千里目,更上一層樓”兩句,仿佛抽象的說理也可以成就一首好詩,其實這是一種錯覺。我們在文學(xué)欣賞中決不能被某些錯覺和假象所迷惑,要始終把握住藝術(shù)作品的整體的美。而整體的美是離不開藝術(shù)形象的塑造的。哲理的揭示只有扎根于形象,依附于詩情,才能真正成為詩,才能具有美學(xué)的感染力。同時,也只有詩情與哲理的結(jié)合,獲得和諧的統(tǒng)一,詩才具有張力,才能產(chǎn)生美感的彈性。王之渙的《登鸛雀樓》詩恰恰在這方面作出特殊的貢獻。很明顯,在這首詩中,形象與議論相得益彰,哲理與詩情高度統(tǒng)一。前兩句形象的描繪因為后兩句哲理的議論而成為內(nèi)蘊豐富的隱喻世界,它將啟示人們,宇宙時空是無窮無盡的。不是嗎?太陽下山了,第二天又升起來,周而復(fù)始。黃河向東流去,不舍晝夜,奔流不息。人類的知識,世界的真理,何嘗不是如此。人類世代繁衍無窮,猶如自然界旦昏更替不絕,真理的長河也是流駛不居。因此,人類的追求永遠沒有盡頭,我們必須攀登,永不滿足。另一方面,后兩句抽象的議論因為前兩句的具體形象而成為豐實的人生經(jīng)驗的升華,使我們通過對宇宙時空的永恒性的實體感受,領(lǐng)悟到“生也有涯,知也無涯”的真理,因此,“欲窮千里目,更上一層樓”便不是一種抽象的哲理,而是超出了它的字面意義,使人們產(chǎn)生一種定向聯(lián)想:要使自己的人生變得有意義,就必須不斷發(fā)揮自己的主觀能動性,積極進取,朝著真、善、美的極境追求不息,最大限度地獲取事業(yè)的成就?傊,前兩句落地,后兩句飛升,前兩句充實,后兩句空靈,兩者結(jié)合成為完整的審美境界。正如前人所說,太實則死,太虛則玄,惟不實不虛,又實又虛,方為美學(xué)的妙境。這是因為形象與議論,感情與哲理,具體與抽象,兩者處于對立統(tǒng)一之中,形成意義的共生因素,從而產(chǎn)生美感的彈性!兜躯X雀樓》正體現(xiàn)了這一美的規(guī)律。
三、速度的審美
朝辭白帝彩云間,
千里江陵一日還;
兩岸猿聲啼不住,
輕舟已過萬重山。
--李白《早發(fā)白帝城》
這首詩對于信奉庸俗社會學(xué)的批評者來說是一個難題,它表現(xiàn)了哪個階級的思想感情?政治上的微言大義是什么?實在很難說清楚。但它卻實實在在具有永久生命力,千百年來為人們所喜愛。我們今天吟誦這首詩,仍然會被帶進三峽那險要奇異的幻覺世界。仿佛經(jīng)驗到飛馳前進的速度感而得到一種難以名狀的滿足。一個外國評論家說過:讀了這首詩,會產(chǎn)生一種類似暈船的感覺。我想這種感覺的產(chǎn)生就是想象中的速度感引起的。
憑著這種直觀的感受,我們便可認定這首詩吸引人的地方是它對速度的審美,而且它是把讀者帶進驚險新奇的環(huán)境中進行速度的審美,因此,它就不僅給人高速前進的愉悅,而且使人領(lǐng)略人類駕馭自然的偉力和不畏艱險的氣魄。試想想,從白帝城到江陵的一千二百里水路,只用了一天的時間就到達,這在古代社會里,是多么驚人的速度。乘著一葉扁舟以如此高的速度航行在曲折險要的三峽河道中,這需要船夫多大的勇氣和驚人的航行本領(lǐng)!這不是表現(xiàn)出人類駕馭自然的偉力和不畏艱險的氣魄嗎?有過三峽航行經(jīng)驗的人,當(dāng)他吟唱“兩岸猿聲啼不住,輕舟已過萬重山”詩句時,恐怕會嘆為觀止,而領(lǐng)略化險為夷的巨大歡愉。對于中國人來說,三峽意象早已具有大自然的艱難險阻的定型指意了,他們也能從李白的詩中感受到蕩魂攝魄的力量。
詩的第一句“朝辭白帝彩云間”不僅是交代地點,而且寫出詩人在一回頭一恍惚中見到的景象,你看,清晨告別了白帝城,轉(zhuǎn)眼之間,白帝城已成彩云縈繞間隱約可見的一幅美妙圖畫了。這是詩人乘舟離開白帝城的初發(fā)印象,開頭就給人一種速度感。第二句“千里江陵一日還”,直言其舟行之速,似有淺露之嫌,但它用了“千里”與“一日”這樣具體量度的時空對照,能夠激發(fā)讀者對航行情景的想象,因此在一定程度上補足了它的字面形象的不足。詩到這里似乎已經(jīng)寫完了。如何繼續(xù)寫下去呢?這時,詩人筆鋒突然一轉(zhuǎn),進入沿途所見所聞的補述,使人直接體驗到速度感!皟砂对陈曁洳蛔 ,這是詩人聽覺的感受。初看之下,它似乎是寫三峽的景象,其實也是表現(xiàn)速度感。試想想,三峽航行,沿途青山綠水,境界疊出,風(fēng)光無限,但詩人只寫“猿聲”的聽覺感受,這就說明沿江景物一閃而過,已不可能留下視覺形象了,只有兩岸山中的猿啼聲不絕于耳,連成一片,似乎只是一聲不間斷的啼鳴。從這里可以看出,視覺模糊,已覺其快,而萬重山中的猿啼連成一片,恍如一聲,更感其速。心理學(xué)指出:速度太慢或太快的運動都是不可能憑借視分析器直接感知的。詩人正是因為航行速度太快而只能憑聽覺的連續(xù)來感知自己的運動的速度。心理學(xué)還指出:“各種分析器參與時間知覺,但是動覺和聽覺對時間片斷提供最精細的分化”。同時,“聽覺反映著作為刺激物的時間特點:它的持續(xù)性,節(jié)奏性等!敝x切諾夫把聽覺叫作時間測量器,把聽覺記憶叫作時間記憶(見蘇彼得羅夫斯基主編的《普通心理學(xué)》第三編第十章第四節(jié))。“兩岸猿聲啼不住”正是用聽覺作為運動時間的計量。總之,這第三句詩表面是寫詩人的聽覺感受,實際上是借聽覺來襯托舟行之速。第四句“輕舟已過萬重山”是寫輕舟的運動所引起的位移。而這“萬重山”的大幅度的位移是在一聲連續(xù)不絕的猿啼聲的短暫時間內(nèi)完成的,速度之快就可想而知了。在這里,猿啼聲成為了“輕舟已過萬重山”的運動速度的參照線。這樣表現(xiàn)運動是很獨特的。一個“輕”字給人以輕盈的感覺。輕舟仿佛騰空而起,穿越于萬重山中,這種速度感的表現(xiàn)會使人產(chǎn)生一種飛行的幻覺?傊娝木涠际窃诒憩F(xiàn)速度感。第一句是通過詩人初發(fā)時的瞬間感受來表現(xiàn)。第二句是通過強烈的時空對比來表現(xiàn)。第三、四句則是通過聽覺的連續(xù)和視覺中的位移來表現(xiàn)高速運動時的時間知覺和空間知覺,它們共同構(gòu)成一幅勾魂攝魄的三峽舟行圖。
《早發(fā)白帝城》所展示的速度在當(dāng)時交通不發(fā)達的時代,已經(jīng)超出人們的經(jīng)驗世界,而必須借助于想象力。能訴諸想象力的形象即具有美的素質(zhì),它表達人類對速度的一種向往,表現(xiàn)人類征服大自然的本質(zhì)力量。因此,讀者能夠在想象中看到自己,獲得審美愉悅。
對速度的追求,這是人類企圖超越時空限制,征服自然力的本心的表現(xiàn)。正是這種追求,促使人類在長期的科學(xué)實踐中逐步獲得時空活動的自由性。
人們對速度的審美愉悅是根源于人類對“快”的感覺的心理追求。時間的進行本無所謂快慢,但人的感覺卻有快慢之別。時間劃分了段落就覺得過得快些,同時感到爽快。混沌地移行就覺得慢些,同時感到沉悶;际甙Y的人覺得長夜漫漫,坐監(jiān)獄的人度日如年,而生活繁忙而富變化的人就覺得光陰如箭。人類一方面追求壽命之長,另一方面又唯快是樂。有了快的感覺,才感到舒服。中國的造詞原則是耐人尋味的,“快樂”、“歡快”、“快活”、“爽快”、“愉快”等詞就說明“快”與“樂”相聯(lián)。心理上產(chǎn)生了時間過得快的感覺,他的生活才是舒服愜意的,如果感到時間過得很慢,那就說明生活過得很沉悶。正是因為這個心理規(guī)律起作用,所以人們從速度的審美中可以得到一種愉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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