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淚的雪花散文
那年冬天,天氣異常寒冷。在冀南平原的一個山村里,一位名叫雪花的孕婦臨盆的前兩天,天降大雪,雪花難產(chǎn),兩天兩夜才把嬰兒生下來。
孩子出生后,雪花已經(jīng)奄奄一息,她艱難的對丈夫說:“我不行了,對不起我們的孩子,你要好好帶我們的孩子!”說完,她帶著痛苦遺憾的離開了人間。
那天是他的生日,也是母親的罹難日。母親死后,父親含淚掩埋了母親,給兒子起了個叫雪生的名字。鄉(xiāng)親們都說這孩子命硬,克死了母親。小孩子都不愿意和他一起玩,大人見面遠(yuǎn)遠(yuǎn)地躲著他,生怕沾染上晦氣。
母親死后,父親就消沉了,他開始酗酒,。他輸?shù)袅思依锼械臇|西,最后連房子也輸進(jìn)去了。為了躲債父子開始四處漂泊。
雪生從小就經(jīng)常受到一些孩子們的欺負(fù),被打得鼻青臉腫,嘴里淌著血,他不敢告訴父親。就偷偷地躲在無人的角落,象一只受傷的小動物,自己邸舔著傷口。
他覺得自己是個災(zāi)星,是他給父母帶來的災(zāi)難。他沒有朋友,沒有親情,只有一個人在荒涼的山坡上唱歌的時候,才會感覺到自己在這個無情世界上的存在。
老天很公平。它在雪生倍受苦難的時候,也為雪生開啟了另一扇門。18歲那年,一個中央音樂學(xué)院畢業(yè)的流浪歌手,發(fā)現(xiàn)雪生具有天籟的聲音。于是,他開始系統(tǒng)地教他唱歌,學(xué)習(xí)音樂。
雪生的音樂天賦很快得到發(fā)掘,也開始他的流浪生涯。他從一個城市漂泊到另一個城市,從這家歌廳到那家舞廳,從商業(yè)演出到娛樂場所,就象一架從不停歇地座鐘飄來蕩去。他睡過車站公園的躺椅,也打過街頭天橋地鋪。他把自己掙來的錢,源源不斷地寄回給父親。
音樂成了他精神世界里,從不嫌棄他的伙伴。他開始寫歌,把開心和苦惱融進(jìn)他的歌聲里。他幸福的翱翔在自己的音樂天地,在音樂中尋找著自己人生的坐標(biāo)。
雪生的音樂天賦很快得到印證,他成了小有名氣的歌手。原生態(tài)的嗓音和原創(chuàng)的歌曲打動了很多人,開始受到很多歌迷的喜歡,漸漸在歌壇展露頭角。終于被一家出版社看重,簽約要為他出版《雪花》單曲。
正在雪生為進(jìn)軍歌壇躊躇滿志的時候,不幸再次降臨在他的頭上。他在去錄音棚的路上出了車禍,頭部受到嚴(yán)重撞擊。
三天后,他從重癥監(jiān)護(hù)病房醒來,第一眼看到的是滿頭的紗布,身上插著一根根胃管、尿管和輸液管。他顧不上渾身的疼痛,第一件想到的是,我還能唱歌嗎?
他想說話,卻沒有聲音。使勁地往外吐著胃管,一點(diǎn)點(diǎn)嘔出來,他終于用帶著血絲的沙啞的嗓音艱難喊出聲音的時候,他開心地笑了。
“我還能唱歌,我還能唱歌!”
......
出院后,雪生回到父親身邊。那天,他從很少提及母親的父親口中知道:母親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女人,那時候父母郎才女貌,相互恩愛,村里人都羨慕他們有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生他的那天,母親太艱難了。在床上痛的死去活來,臨走前她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他。
那天晚上,雪生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見了從未謀面的母親好美好美。他正要投進(jìn)媽媽懷抱的時候,朦朧中母親被一個蒙面人帶走。他哭喊著:“媽媽,回來,媽媽,回來!”他拼命地追啊,追!哭喊著從夢中醒來。
“我是個不幸的人,是我給父母帶來的災(zāi)難。我對不起我爸我媽,我不應(yīng)該來到這個世界,是我欠他們的。如果我有選擇,我寧愿用我的命換回母親的命!”雪生撕扯著自己的頭發(fā),陷入了無限的痛苦之中......
幾個月后,雪生又開始漂泊的'生活。他依然把掙來的錢寄回給父親,父親依然在他的醉生夢死中,著自己的人生。
有一天,朋友告訴他《中國好聲音》的海選要開始了。雪生在北京的海選地報了名,很快他被通知可以到浙江衛(wèi)視的現(xiàn)場去唱歌了。那天,他激動的一晚都沒有睡好。
接下來一場接一場的演唱,一場接一場的比拼。他的原創(chuàng)歌曲《雪花》的演唱,終于通過電視傳進(jìn)了千家萬戶,打動了許多歌迷,最后他打進(jìn)了決賽。那天,節(jié)目組告訴他《雪花》就要發(fā)行單曲了。
父親也打電話說,很多人都在夸他的兒子,他很開心,決賽那天一定到現(xiàn)場支持你。你媽媽也會在天上保佑你的。
決賽開始了,雪生在現(xiàn)場沒有等到父親。決賽結(jié)束后他才知道,那天晚上,父親約了幾個朋友喝酒。父親告訴他們說:“我兒子成名人了,以后我再也不能酗酒給兒子丟臉。從明天起,我就戒賭戒酒了!”
那晚父親很開心,喝了很多酒。朋友走后,他躺下就再也沒有起來......
冀南平原的小山村,雪花的墳塋前,雪生帶回父親的骨灰與母親合葬在一起。然后,他靜靜地躺在父母的懷抱,一首優(yōu)美凄涼的歌聲慢慢地從天邊飄來---
我是一朵小小的雪花,冬天里在半空中飄灑。沒有人注意到我的存在,不知道那里是家。流浪,流浪,落到那里,哪兒就是我的家。
我是一朵小小的雪花,晶瑩的在半空中飄灑。來到荒涼的海角天涯,想給遠(yuǎn)方的親人寫信?墒牵墒,又不知道該往那里去發(fā)。
我是一朵小小的雪花,時常在時空里飄灑。來到天堂的門口,看到父母的蒼蒼白發(fā)。隔著晶瑩的雪簾,遠(yuǎn)眺,遠(yuǎn)眺,雪花里面含著淚花。
我是一朵小小的雪花,蒼老的在半空里飄灑。飄落地面就會融化,消灑,消灑,融入泥土,哪兒就是我最后的家。
......
此后,《雪花》單曲出版發(fā)行,雪生的故事,象雪花一樣飄進(jìn)了大江南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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