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蟬的散文
上午下了好大一場雨。雨后的空氣自然清新,人也變得舒爽起來。望向窗戶外蔚藍的天空和懶懶的白云,心情格外開朗。夏天,像這般好的天氣可不多,要么陣雨多,要么熱得讓人發(fā)慌,只剩下這陣雨和炎熱之間的一些光陰,是比較抒懷愜意的。耳邊忽然響起了知了的鳴叫聲,并且聲聲入耳,打擾了周圍的寧靜。
窗外某棵樹上,又或者是好多的樹上,一只或者幾只知了“吱吱”的叫喚個不停。它可不知那鳴叫聲多擾人,擾得整個周圍不得安寧——貌似我這般不安寧的心境,聽著總是覺著不安寧的。它要不是那么喊著,便也無人知曉它的存在;又可惜它的價值并不在于它的鳴叫聲,又非要那般喊著,在這世界上于人類有益的價值,便僅是在于它作為一種動物本身是一種很好的中藥材而已。我便這么聽著、聽著,整個一天在思考這蟬鳴,到了下午居然讓我感悟到了三種不同的境界,雖不及王國維在《人間詞話》里所言那般哲理深奧,卻也別有一番趣味。
上午聽蟬時,剛好雨過天晴,是心情舒爽的時刻。因偶然注意到這些聲響,便覺著這聲音打擾了周圍的安靜,而周圍也因為蟬鳴而愈加顯得安靜起來。這安靜與喧囂之間的情景,如同李白很好的一句詩:“棄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亂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煩憂”。若無閑事掛心頭,總該什么環(huán)境亦是舒適的,可偏偏這會兒覺著煩躁,便是因心中有些困惑與迷惘。生活中總有些不如意的事兒糾纏著,又總有些不知曉的事兒牽掛著,一切皆因未知而迷惘。既然是如此,便應把過去的日子全然忘卻,而僅留下最簡單和最基本的記憶,保持好的狀態(tài)來面對生活工作中新的事情和新的現(xiàn)象?傇撚行┤说氖聝簛泶驍_,便也會有煩憂,因而便該適時調整好心態(tài),適時面對每一種不同的境況。這蟬在鳴叫時,本身無憂無慮,可它也不知是否會引來螳螂,亦不知這會兒我正惱著它。
到了中午的時候,正休息著呢,又忽然聽著那蟬的.鳴叫聲。其實,那蟬一直在鳴著喊著叫著,只不留心不注意時,便也無有感覺到它的存在。這會兒聽來,倒也不覺得煩躁了,只覺得那聲音本該存在——蟬它便是蟬,這是它的生活習慣,怎可惱它呢?又何來有惱它的必要?這會兒它喊著,也不知吵到了我,一如我在睡覺,也無有理由便因此去惱它一個理。想到這里我便漸漸開懷,思維也漸漸開闊了起來。世間萬物其實一個理,各自存在著又各有各存在的規(guī)律和習慣,螳螂捕蟬黃雀在后,又也許有哪個頑童正拿著彈弓瞄準著黃雀。一物克一物,而生生不息。這整個世界便也因為各種事物的不同而精彩起來,我呢,便也僅僅是這世間小小一個我,于這世間好多人好多人心里根本無有我的存在,又好多時候相識的人心中亦無有我的存在,這些便是緣,又也是哲學意義上的規(guī)律。漸漸的昏昏欲睡,想到了一句詩:“萬物興歇皆自然”。
午后,偷閑喝了一泡功夫茶。邊喝著邊想,這哲理似乎還很淺薄,并刻意聽著那蟬的鳴叫聲,思索著一些什么?蓪嵲跓o有些什么,這會兒覺著蟬鳴便僅僅是蟬鳴,只是我們把這鳴叫的聲音想象了一下,便也有了這篇文字而已。又覺著它叫得再響亮,亦會因為重復而變得膚淺和平凡,漸漸的歸之于“無”。其實,“無”才是最好最深刻的道理,一切都是無有的,都是自然存在和已然存在的,都有其自身的規(guī)律。心只有空靈才能真實準確的映照萬物,捕捉每一個細微或者復雜的現(xiàn)象。詩歌可以把一粒沙子描寫成珍珠,可實際上沙子也便是沙子而已,不會因為描述而改變些什么。那蟬鳴,從上午到下午,亦不會因為我的思維而改變些什么,夏天會因它而熱鬧,卻無有實際的價值。這些并是應懂得和知曉的理兒,卻也其實無需知曉——本身存在著,不會因我們是否知曉而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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