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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性區(qū)別寫實
胡榮是個瘋子,我們這一片老小全都知道,他年近六旬,整天瘋瘋癲癲,到處在垃圾堆里扒拉東西,爸爸告訴我他年輕時不學(xué)好,總是偷別人東西,小的偷人家曬在外面的衣服,大的鉆人家家里偷錢,已經(jīng)進去吃過六、七次國家飯了。
那天我下班的路上看見他穿著一件破了四五個洞的舊棉襖,我想應(yīng)該是在哪一個垃圾堆上扒拉來的,戴著一個線頭都拖到肩膀的線織帽子,腿上的褲子掉線了,一條縫一直開到腳面,腳上一雙露了七八個腳趾的鞋子像從泥巴里拽出來的一樣。他嘴里哼哼著什么,我沒聽清,從我身邊一路而過,我聞到他身上酸臭酸臭的味道,心里一直泛著惡心。
回到家,午飯吃不下去,爸爸問我怎么了,我心里很不是滋味,倒不是由于他身上散發(fā)的那股味道,而是有種莫名的心酸。我問爸爸胡榮現(xiàn)在沒有家人么?爸爸一口飯扒拉在嘴邊,抬起頭看了我一眼。然后語重深長地對我說“你別招惹他,聽見沒?”
我看了一眼臉色暗沉的父親,心中很是不解,但還是很乖地回了一聲“哦”。
小時候,我見過一次胡榮,如果沒有記錯,那時他是剛從監(jiān)獄放出來,他應(yīng)該還有妻子和一個跟我差不多大的女兒,他還沖我笑過,說“你是小燦的同學(xué)吧?”小燦應(yīng)該就是他女兒,但后來我從沒再見過小燦。
我的記憶中,他的臉很和詳,不像一個總是犯錯的人,但是事實是鐵證如山,他愛偷盜,也因此總是付出代價,總是朝著國家大院幾次進攻,那時候聽村子里的人們提到他,我總是有那么點憂郁,他的妻子在他最后一次進去便帶著他的女兒從此人間蒸發(fā)了。
“爸,他還有家人的對吧?”我還是不死心,想一問究竟。
“你怎么對他這么感興趣?就一瘋子而已,吃飯吃飯”爸爸顯然很不耐煩我一直提到這個瘋子,我不再多問,知道村里上上下下都很討厭他,基本沒什么人愿意提到他,所以我埋下頭吃起自己的飯。
我們這里冬天的傍晚是很冷的,路面都結(jié)冰了,人站在外面呼一口氣都能在半空凝結(jié),我站在陽臺上,遠遠看著對面馬路的行人,公交站臺就在我家的正對面,我總是喜歡站在陽臺上看著公交一輛接一輛地像放鴨子一樣,放下很多人,又像擠沙丁魚一樣,擠上很多人。
我看到公交旁的垃圾堆里,一個瘦弱的身影,顫抖著在扒拉垃圾,是他,我知道,突然間我的眼睛濕了,他明明就是我們村子里的人,有著兄弟姐妹,有著妻子兒女,為什么偏偏無人問津?我挪了挪腳,想打開抽屜,將抽屜里我還未拆封的那袋餅干拿下去給他,可是我看到我家樓下,一個熟悉的身影,向著垃圾堆走去。
我看到熟悉的身影走到胡榮的身邊,遞上了什么東西,然后便轉(zhuǎn)身向家里走來。月光下,我看到了爸爸的臉,爸爸給他什么了?我不知道,也不敢問,我知道爸爸是討厭胡榮的,也許就是給了什么垃圾吧,何必追問?
第二天,我上班的路上又看到胡榮在垃圾堆旁扒拉著東西,他的腳上換了一雙鞋,鞋子很干凈,白色的,上面鑲著奧運的五個圈,我一眼就認(rèn)出那是爸爸的運動鞋,他都沒穿過幾次,是08年奧運會時買的,爸爸的鞋?我轉(zhuǎn)過頭,看著家的方向,會心地笑了。
我覺得人世間還是熱心人多,我?guī)状味伎吹礁舯诘氖迨褰o胡榮買包子,他只把熱氣騰騰的包子噻在胡榮手中,然后很冷漠地走了,我總是這樣微微地笑著,因為我知道他的冷漠是可以諒解的,也許僅僅就是偽裝罷了。
久而久之,我也喜歡看到胡榮,每天在視線里都有他的影子,有時候我就送上一瓶水,有時候也會在清晨為他買幾個包子,他也漸漸地老遠看到我就哼哼,哼哼什么我總聽不清,但是我知道他是在和我打招呼,因為他臉上有著和詳?shù)男θ荨?/p>
那天很冷,我下班已經(jīng)天黑了,我騎著車路過垃圾堆,沒有看到胡榮的身影,心里有點空落落的,他怎么沒有出現(xiàn)?第二天清晨,我買了四個他愛吃的肉包子,可是垃圾堆旁邊依然沒見他的蹤影,我有點難過,他不會是生病了吧?
晚上下班了,我聽見隔壁幾個阿姨堆在一起說到他,我便下了車,仔細聽。
“死了?”
“嗯,前晚出車禍了,聽說村里已經(jīng)給火化了”
“唉…造孽啊,都沒人管的,胡榮這輩子就這么結(jié)束了”
“是啊,怎么說也是個人,就那么死了,都沒親人愿意接受他的”
“是啊,不管他年輕時怎么犯錯,老了總還是可憐啊”
我的眼淚霧蒙了雙眼,心情很沉重,推開家的大門,車子隨便擱淺在了院子里,徑自上了樓,心里不知道什么滋味。
“村里火化的,他兄弟都不管的”我聽到爸爸和阿姨在討論胡榮的事情,我便悄無聲息地湊了上去。
“剛放出來才半年,人就沒了,其實他并不瘋,只是傷心不愿意說話罷了”爸爸抽了根煙。
“嗯?怎么不愿意說話呢?”阿姨挪了挪椅子,靠近了爸爸,等爸爸接著說
“嗯,他其實蠻可憐的,兩個弟弟,三個妹妹,沒有一個管他的,他也是,年輕時把家人給搞得心寒了,總是喜歡偷東西,被關(guān)進去六七次呢,最后一次就是半年前才放出來的!卑职侄似鸩璞攘艘豢
“半年前回來,老婆孩子都不見了,去找兩個弟弟和三個妹妹,一個都不理,把他當(dāng)狗往外攆,他沒地方去,只能睡在村里的草堆里,也許是由于總進監(jiān)獄,他現(xiàn)在腦子變得有點模模糊糊的,估計是在里面被打的”
“那后來呢?”我憋不住了,伸出腦袋看著爸爸
爸爸和阿姨看了我一眼,沒說什么,爸爸遞了個椅子給我,我便坐下了。
“后來,村里干部看他可憐,就把村里以前的小變電房騰出來,給他住,就是你每次去給媽媽上墳要經(jīng)過的那個小房子,里面黑洞洞的,你回來還問我里面是不是垃圾堆的那個”爸爸看著我說。
我想起來了,每次我去給媽媽上墳,總會看到一間黑洞洞的房子,沒有窗戶,只有一個用木板擋著的門,里面總是散發(fā)著一股垃圾堆的味道,我總認(rèn)為那里是個垃圾堆,每次都會繞道而行,怕臟了自己的衣服,難道胡榮就住在那個里面?
爸爸顯然看出我的疑惑
“是的,他就住在那個里面,半年了,沒電,沒水,沒床,就地上鋪些稻草”
“現(xiàn)在國家這么富裕了,難道都不管這樣的人么?”阿姨疑惑地看著爸爸。
“不是不管,是管不了那么多,社會上這樣的人太多了,都管,國家不成收容所了?這樣已經(jīng)算不錯了,他有兄弟姐妹的,都不管,叫國家怎么管呢?這就是一個社會的人性問題,骨肉相連,都能眼看著他天寒地凍地沒得吃沒得穿,住在那個到處漏風(fēng)的房子里,不聞不問的,誰還能幫什么呢?”爸爸的話,說得比較犀利,我也不想再多問,畢竟這是人性問題,我們無法去詮釋什么,更無法去指責(zé)什么。
我站起身,走進自己的房間,拉開陽臺的門,站在陽臺上,看著對面公交車站的垃圾堆,胡榮的身影已然不再,我心里究竟糾結(jié)著什么?試問,這個世道真的就這么冷漠?自己的親人,就差一口飯么?就差一個睡的地方么?不管他曾經(jīng)怎么樣,如今他老了,需要的是一份親情,他的親人們呢?兄弟姐妹呢?妻子兒女呢?這個時候都在哪里?干些什么?社會的冷暖也許只有在社會中游走的人們,自己自知,至于該不該說什么,我并不敢妄下定論。
第二天,我們村子里炸開了鍋,我第一次看全了胡榮的家人。胡榮的大弟弟胡華、二弟弟胡全,大妹妹胡英,二妹妹胡琴,三妹妹胡云,帶著一家老小,全部坐在村社里,我們村里有點什么事,大家都喜歡去湊熱鬧,但我不是,我是想去看看他們這一家子究竟是怎么樣的一些人。
“他是我哥,我有權(quán)利得到賠償”胡華坐在村社的板凳上,翹著二郎腿,嘴里抽著五塊錢一包的紅梅,眼睛睜一只閉一只,頭發(fā)亂得跟鳥窩似的,一看就不是個什么好東西。
“他是你哥,但是他有女兒,他的繼承人是他女兒”村干部不甘示弱地冷冷說道。
“屁女兒,他女兒都跟她媽改嫁了,改姓了,早都消失得無影無蹤了,還什么女兒?全當(dāng)死了”胡榮的二弟胡全靠在村社的門上,歪著腦袋扒拉自己那雙黑黢黢的手,一看就是個燒窯的,臉上身上全是黑灰。
“就是,都找不到的人,還在那折騰,也不看看站在眼前的這些親人,我們可都是他的親人啊”二妹胡琴坐在自己的腳踏車上,嘴里嗑著瓜子,翻著白眼看著屋里的村干部們,一副凌然的架勢。
“什么親人?你們早干嘛來著?”村支書劉強火了,拍了一下桌子,吹胡子瞪眼地沖出門對著嗑瓜子的胡琴嚷嚷,看得出來,劉書記對眼前這個說話腔調(diào)很猥瑣的女人一肚子火,加上原本對胡家就已經(jīng)很感冒了,說著便伸了伸手,胡琴正好起身準(zhǔn)備下車,被劉書記無意伸出的手甩到了頭。
“哎呀媽呀,干部打人啦,大家可要為我做主啊”眼瞅著胡琴就那么得癱坐到地上了。
我們眾人都讓開了道,因為胡家其他倆姐妹已經(jīng)卷起袖子,沖著書記過去了,看來一場好戲上演了。
“干嘛?干嘛?還沒王法了?”
“老娘就是王法”眼瞅著胡英和胡云已經(jīng)揪著劉強書記那原本就不多的頭發(fā)了,其他幾個村干部趕緊地上前拉架。
胡華和胡全兄弟倆,往旁邊挪了挪,互相擠了擠眼,示意看好戲。旁邊的人群里笑的笑,罵的罵。
“呵呵,唱戲呢?怎么不整中央去?在這里丟人現(xiàn)眼的”
“哈哈,好玩呢,人在世的時候不管,現(xiàn)在跑村里來鬧什么勁啊?還不是為錢?”
“是啊,我想他們胡家萬萬沒想到,出車禍了個白癡會有賠償三十萬,現(xiàn)在只要是弟兄姐妹的都來搶錢來了”
我躲在人群中,聽著這些莫名的話語,心中泛著漣漪,是的,我多少聽到些關(guān)于胡榮的死因,是車禍,交警來處理的時候很利索,直接通過村委拉去殯儀館火化了,因為找他的家屬,沒人愿意出來領(lǐng)事,妻子女兒又杳無音訊,走法律程序,肇事者賠償三十萬,這個賠償金一直由交警隊扣押著,如今轉(zhuǎn)交到我們村委,由村委處理這些錢。
胡家上下得知有賠償金的消息,便上演了這出戲,我搖著頭,笑笑從擁擠的人群擠了出去,回頭看看黑壓壓的人群,真的有點心涼,聽著胡家上下鬧哄哄的聲音,女的哭,男的罵,這又何必?這錢本就不屬于你們,如果按法律規(guī)定,除非胡榮無后,就算無后也輪不到你們
村里要求胡家尋找胡榮的妻子和女兒,這筆錢只能胡榮的女兒繼承,因為胡榮的妻子已經(jīng)與胡榮離婚,是沒有法律效應(yīng)的前夫妻,而女兒小燦卻是名副其實的胡榮的骨肉,這點不管胡小燦是胡小燦還是什么小燦,都是改變不了的事實。
而胡家斷定小燦母女是不會回來的,也不可能有人能找到她們,于是這筆錢對于一些靠上班耕作生活的人而言,無疑是一筆天降之才,是人都會眼饞,要么為什么會有,人在世的時候,親情如此冷落,而人死后卻如此喧鬧的場景出現(xiàn)呢?
我無心去過問這筆錢究竟會花落誰手,我只是淡定地感受人性的寫實,我在回家的路上,聽著一路零散路過的人們紛紛議論著這件事情。
“唉…。。他們肯定不可能去找繼承人的,就算找到了,也是麻煩,有一陣鬧呢,你瞧瞧他們家的那架勢,是不拿到這筆錢誓不罷休哦”
“是哦,胡榮也真是造孽,一世沒過過好日子,年輕時成天偷,偷了又沒見發(fā)財,進了七次監(jiān)獄,最終落得這種下場”
“哎,聽說,他老婆和孩子是在他最后一次被抓的時候,單方提出的離婚,走的?”
“呵呵,他的老婆孩子也是可憐的,估計現(xiàn)在也找到好歸宿了,人家也不在乎這點錢,現(xiàn)在的社會,三十萬算什么?”
“你別說三十萬算什么,如果不算什么,胡家鬧得什么勁?還不是為錢?別說三十萬,就算現(xiàn)在三萬,對他們兄弟姐妹幾個也是好的”
“花死人賺來的錢,安心嗎?更何況他們怎么對胡榮的?”
“是啊,胡榮搞得跟個乞丐一樣,誰見了都躲他,不知情的還真以為他是個乞丐呢,誰會想到他兄弟姐妹一大堆呢?”
“社會應(yīng)該站出來管管這些事,這樣的人太多了,年輕時作孽,老來沒人管,成為社會的殘渣,死了還成為影響社會關(guān)系的根源”
“是啊,但社會也沒辦法做啊,該怎么去處理呢?家家有本難念的經(jīng)啊”
“怎么難念了?不就一個人嗎?死了一了百了了,誰還會記得他誰誰誰?”
“我看啊,胡榮就不該放出來,在監(jiān)獄還有吃有喝呢,出來反而受罪,腦子又出問題,日子過得連狗都不如”
“那是,在他身上分明就寫著四個大字‘社會棄兒’”
“怎么能談得上棄兒呢?他是自找的,誰叫他年輕時不好好過日子?好好的老婆孩子都守不住,難免讓人看不起,兄弟姐妹不管他,也是他應(yīng)得的報應(yīng)”
我聽著這些話語,心里百味俱全,當(dāng)今社會,對于這類人群,如何處置?村里給他安頓了住處,偶爾有好心人給買點吃的喝的,大多數(shù)時間,只能靠他自己謀生,由于多年的牢獄困苦,使他的精神已經(jīng)不比常人,就算將老婆孩子接回身邊,也未必有養(yǎng)活她們的能力,他過的就是豬狗的生活,每天在垃圾堆里找吃的、穿的、用的,每天就這樣瘋瘋癲癲地來回喘息著。
他的死應(yīng)該算是一種解脫,畢竟這個世界沒有誰會為他流一滴眼淚,他是影響市容的殘渣,更是社會的敗類,但這些詞語用在他身上的同時,是不是也側(cè)向闡述了人性的荒涼?社會沒有這個社會義務(wù)去扶持,用一句很現(xiàn)實的話來講,這樣需要扶持的人太多了,說到扶持該如何制定扶持的政策?
而繞過社會,他的親人算什么?當(dāng)他是狗?是貓?還是什么?也許他曾經(jīng)讓兄弟姐妹的臉上抹黑,但時過境遷,現(xiàn)在面對的是一個血脈相連的親人遭此待遇,任誰誰能狠下這顆心?人性很現(xiàn)實,當(dāng)遇到利益的時候,想到的永遠都是自己的利益,而,對于他們爭奪這種不義之財?shù)耐瑫r,是否會為已經(jīng)去往天堂的親人流下一滴熱淚?
我反復(fù)思量著我本不該思考的問題。
迎面一對母女淡淡地朝人群走來,是她?是小燦,能夠感覺出她們母女的與世無爭,曾在這里飽受丈夫、父親一家人的洗禮,無論是好的壞的,都成為這對母女心頭的傷痕,而,不管怎么樣,那死去的畢竟曾是她們的丈夫和父親。
“胡小燦”我大聲地喊了出來,我很慶幸她沒有多大的變化,還是上學(xué)的時候那副模樣,大大的眼睛,冷冷的面膛。
她沒有應(yīng)我,可我很想知道她和她母親的結(jié)果,于是我轉(zhuǎn)身跟了過去。
胡家兄弟姐妹還在大鬧村委,110警車已經(jīng)從另外一個我沒有經(jīng)過的方向開來了三四輛,警察們疏散人群的疏散人群,拉架的拉架。
“你們一起到警局去吧,別在這里鬧,有什么我們都到警察局去處理”看似警局的頭兒,一個高高的個子,滿臉嚴(yán)肅的警察叉著腰指點著躺在地上和打成一團的男男女女們。
“不用了,就在這里處理吧”
胡小燦的身后何時跟了一個俊俏的男人,180的個頭,一身黑色西裝,手里提著一個公文包,繞過他前面的這對母女,彬彬有禮地?fù)荛_正準(zhǔn)備散離的眾人。
“你是?”警局里帶頭的人,上前問道
“哦,我是殷小燦女士的律師,現(xiàn)在代替殷小燦女士來向她的叔叔姑姑們公布一件事情”
俊俏男人走上前,打開一份文件,文件內(nèi)容如下:
茲我父胡榮車禍喪生,通過法律途徑,本人得知此事,并已知曉我父之死已有三十萬賠償金,我是唯一繼承人之事,現(xiàn),將我對于這三十萬的安排公布如下:
“因本鄉(xiāng)道路至今沒有修葺,使得交通很不方便,故此,本人將父親因車禍賠償所得三十萬全部捐助鄉(xiāng)村道路建設(shè),雖僅此三十萬并不能達到完整道路修葺的效果,但本人僅此一點小小的捐助,以望家鄉(xiāng)父老鄉(xiāng)親能夠更好地生活,本決定經(jīng)過律師公證,具有法律效應(yīng)。賠償金交由村委按本人意愿處理!
在場的所有人,全部啞然,無人再多說一句,胡家人看著這個俊俏的小伙子摟著小燦的腰,轉(zhuǎn)身冷冷地離去,連一眼都沒有向他們望去,胡云轉(zhuǎn)身想追上去,卻被幾個警察攔住,打了一個退開的手勢,眾人喧嘩一陣,各自散開,村委們鎖上門,隨律師和警察們?nèi)スC。人群中留下凄涼的胡家人,站在荒涼的陽光下,喘著無法平息的粗氣。
是啊,你們鬧,你們折騰,可是最終呢?你能與法律抗衡?人性如此不羈,誰能知道下一秒他們還會做出什么?這對于我而言,并不想過多再去感受,我手插在口袋,吹著自己的口哨,回過頭,胡小燦轉(zhuǎn)過臉,望著我,我們親切地相視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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